第9章 图图宝贝

能遇到他我很意外。

“我正在这附近健身,准备去参加一场拳击比赛。”他还向我展示自己的肌肉,“能邀请你吗?”

我对肌肉男没什么太多兴趣,但杨东许执意邀请,想想自己好像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就决定跟着去了。

那是一场业余比赛,是一个爱好拳击的企业家赞助,据说谁赢了就可以拿走十分可观的奖金。

但杨东许可不仅仅为了奖金,他想拿个第一,那些钱就可以让一个贫困孩子上大学了。

我不禁为他鼓掌加油。

这时有不少女孩喊着他的名字,没想到他还有粉丝啊!也对,长得潇洒,一表人才,没人喜欢才怪。

有个女孩坐在我身边,见杨东许脱掉衣服是激动得大叫,还使劲摇着我说:“你看啊,你看杨东许像不像泰国版一吻定情的男主?”

“我不看电视剧耶。”我笑道,她瞪了我一眼,丢下我继续狂欢。

不负众望,杨东许拿了冠军,虽然脸上被打得青了一大块,他抱着奖金大声喊着:“安歌,我赢了!”

为了庆祝,他请我吃了一碗很正宗的麻辣烫。

那味道太好以至于我错过了叶航打来的三个电话。当他知道我与杨东许在一起时,冷冷问我大半夜跟一个陌生男人出去干什么。

陌生男人?我看着杨东许,好歹是第二次见了,怎么会是陌生人。算了,不理他。

杨东许觉得光吃不够味,拿来两瓶酒。

我有些犯难了,告诉他:“我可是一沾酒就会醉。”

他哪里相信,倒了酒给我,“喝多了肯定醉,不多喝就行。”

我勉强喝了一杯,怎么也不肯喝第二杯了,杨东许没再倒酒,为我点了一碗白粥。

我吃完粥看时间不早了,起身告辞,杨东许很快穿上外套,“安歌,我送你回去。”

我拒绝他的护送,家离这里不远,那时的心情很想独处。

我踩着自己的影子走回去,在楼下碰到了叶航,他有些生气,看见我冷冰冰地问:“这么晚才回来?”

这语气,怎么像极了老妈?

我实话实说,他更生气了,“没弄明白对方是什么人就跟着出去喝酒?”

我想了想,告诉他:“人家杨东许真的很有善心,赢打拳基金用来资助贫困生。”叶航用手指弹了我额头,笑我够傻,“很多事都是表面功夫。”

我摸着额头,反驳:“我相信自己的预感,杨东许不会是借着慈善伪装的人。”

但我还是邀请了叶航上楼喝咖啡,他没拒绝,电梯里聊天,夸赞老爸的药很管用。

喝着咖啡说上了图图,还有他嘴里的坏叔叔,叶航一直想要知道是谁,但孩子过于害怕不敢说出来。

“也许是孩子的亲生父亲。”叶航说道,我一口咖啡差点喷出来,文丽猜测得不错啊!若是这样,叶航为何甘愿认图图为儿子,是真的爱阮沁吧?

我听见爱情越走越远的声音了,时间好像死了一样,静悄悄的,心脏心烦意乱地跳着。

叶航苦笑:“所谓的爱情很可笑,我曾经的确爱阮沁,觉得她像天使一样。陷入暗恋中的人都是如此。苦苦追了三年,她终于答应了,但我却感觉不到她的爱。后来她要回国,我有些伤心,酒喝得多了,是她陪我回家,后来酒醒了,看到身边的阮沁,我吓坏了。”

老套故事般,他中奖了,阮沁怀孕了。叶航面临毕业,他也不想这件事外传,只能哑巴吃黄连。

我惊讶,大张着嘴巴,忘记喝咖啡。

叶航不是没有怀疑,醉酒后完全不记得,更可能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借着在诊所检查,因都是自己的朋友,一查果然,孩子跟叶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我很激动,既然没有血缘关系,为何还要“承认”?

叶航微笑:“孩子现在已经把我当父亲,而且不久就会离开人世,我不想让他遗憾。”

我点头,“如果那个坏叔叔就是孩子的亲生父亲,那只有阮沁才知道是谁。孩子回国已经有段时间,看淤青的程度,应该在国外就已经有了伤害。我不明白,阮沁作为他的亲生母亲,难道不心痛吗?”

叶航很无辜地摇头:“可能,哀莫大于心死吧。”

而盲目,是爱情的前提,叶航就在这盲目中,糊里糊涂地“恋爱”着。

时间在指缝中溜走,叶航手里的咖啡已经凉了,他起身道别。

送他出门,叶航似乎有话一直想说,最终电梯门关上的一瞬间,也把那些蠢蠢欲动的话一起关了进去。

又是新的一天。我早早起床上班,走进去感到公司气氛不一样,原来是表哥回来了,给每人都带了礼物。

我的是一条很漂亮的披肩,手工编织,这让李舒舒有些不乐意了,当着所有同事的面故意撒娇说:“老板好偏心,你看安歌的披肩,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

表哥一脸的尴尬,我偷偷瞪了他一眼,他赶紧拿来另一份礼物递给我,“哎呦,拿错了,这才是安歌的。”

这个李舒舒!

我注意到她脖子上的围巾,也是十分漂亮,就是有些眼熟。

中午杏儿来公司,约我出去喝茶。喝茶的地方有些远,我便明白杏儿定是有事。

果然,杏儿悄声告诉我:“你表哥在外有女人!”

我手里的茶没端稳,泼了出来,迅速拿来纸巾去擦。杏儿也不恼怒,慢慢说她的发现。

杏儿是一个理性的人,若是表哥偶尔荤腥,逢场作戏她不会追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平安过了,表哥这次有些过分,杏儿是何等聪明的人。

表哥每天早上都会剃胡子,晚上绝对不会,结婚这些年从来没有改变过。这段时间他虽然早上也刮胡子,但许杏儿发现,他的胡子在晚上也偷偷刮过。每晚表哥都会有一个晚安吻,有时候胡子渣难免会扎到杏儿。但最近这段时间,他很讲究,胡子干干净净。

男人在什么情况下才会非常注重自己的形象?那就是有需要关注的女人时。

我端着茶反复摩挲,也不觉得烫手。要真是表哥有女人,那杏儿家人怎么会放过他?

杏儿让我帮忙找出是谁,如果让她亲自抓到,肯定会崩溃,如果是我抓到告诉她,没准她会好受点。

送走许杏儿,我心里感到淤堵,心不在焉去公司与李舒舒撞了个满怀,弄翻了咖啡,也弄脏了她的丝巾。

“你干什么?”她一把扯下丝巾,瞧见那一大片灰色污迹,一张脸整个拉下来。

“哎呦,我还是赔你吧。”我尴尬,她快气哭了,“你知道这条丝巾……算了,说了你也不明白。”

她这么一说,我突然来了兴趣,迅速到办公室找到不久前买的一本关于人间手工工艺的书,里面记载的手工艺人都十分专业,手出的东西都很昂贵。很快,我找到了那条丝巾。

原来是她!

为了肯定我的想法,我找到了叶航。他以为我要定制衣服,很乐意帮忙:“那家服装店生意火爆,排队很久,没准需要预约,我是贵宾,可以提前定制。”

我不想让叶航知道这件事,很感激他,“只管预约就好。”

趁着中午休息,我找去那家服装店,难怪宋宝玉十分喜欢这里的定制,的确与众不同,有好几个紫衣女子弹奏着古筝,悠然的檀香散漫了整个屋子,甚至还有女子做着瑜伽,我差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

有女子前来接待,我很快找到了老板,看对方的确是很忙,我很快说明来意。他看了看丝巾的照片承认是出于自己手。

我请求他再做一条,他有些犯难:“为了表示丝巾的珍贵,我对外宣称,只有一条,再做一条不合适,我可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

我恳求了很久,他仍然不肯,也罢,我问道:“可否告诉我卖给了谁,我好去商谈,真的太喜欢这条丝巾了。”他摇头,“客人信息不能告知,真的是抱歉!”

我故意拿出照片,问他是否卖给照片中的女子?老板惊讶,虽然没有直说,但我也明白了。

“那是我表哥,这是我嫂子。”我指着李舒舒,笑着说,觉得自己是真的能演戏啊。

我拿的是表哥与大家的合照,李舒舒就站在他的身边。许杏儿果然没有猜错,女人的直觉还算是一个世界奇迹。

一路走回公司,脚被磨出水泡,痛得厉害。我索性坐在一边的休息椅上,脱下鞋子,不管行人经过的好奇目光。

该怎么告诉许杏儿?一个是自己表哥,还有一个是很好的朋友。正当我犹豫,文丽的电话“适当”地响起来。她又牙痒痒,想请我吃火锅,位置都定好了。

我告诉她杏儿有事,文丽愣了几秒后,冷哼一声:“结婚的时候不是挺幸福的嘛,能装。”

“别这么说,好歹杏儿的老公是我表哥。”我昂着头,瞧着阴沉的天,哎,当初我就该听文丽的,不该把自己亲戚介绍给好友。

文丽一阵安慰:“凡事都是一种缘分,你别太往心里去。”

“可是如果我当初没做牵线搭桥的事,杏儿是不是以另一种方式生活?无奈的是她有了表哥的孩子。”我恨不得掐死自己,“第三者是谁我也清楚,得想办法让她永远离开表哥身边。”

下班堵车,文丽打来好些电话,听她语气很是不好,我直接下车,一路狂奔过去。

文丽选了个角落坐着,脸上有泪水的痕迹。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文丽发现自己老公转移了部分财产。虽然女人的直觉很准,但我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安歌,这个社会人际关系很重要。”文丽喝了一口大麦茶,发现郭风平转移财产的是文丽的朋友,她正好在银行工作,这业务是她受理的。

“你猜他把钱转移给谁了?”文丽问。

我摇头。

“还记得我说过有第三者曾经捣乱我的家庭吗?那丫头死性不改啊,原来一直在纠缠。”文丽流下泪,“真不知那么早结婚生孩子是为了什么?为了生活吗?这不是我要的!”

后来,文丽喝多了,她反复说:“安歌,别轻易相信一个男人,更别轻易去结婚。”

文丽不愿回家,我把她带回去,整个晚上,没有接到她老公的电话。我气不过,翻出文丽的手机,打过去将她老公痛骂一顿。

许是我的威胁有了作用,文丽的老公灰溜溜赶了过来。

一看见郭风平,我气不打一处来,扯着嗓子将他狠狠骂了一通:“姓郭的,如果你敢有二心,我有办法让你净身出户,你最好老实点。还有,我不会放过那只小狐狸,我有的是时间慢慢玩!好好想想你有今天是谁的功劳,是谁背叛自己父母拿钱给你创业?是谁默默在你身后支持你?真没良心!”

等文丽离开,我想到表哥的大律师,连夜打了电话,决不能让文丽受到委屈。那一晚,好累,却无法入睡。

文丽、许杏儿、表哥、叶航、图图、阮沁,他们像一部沉默的电影,折磨我到天明。

第二天肿着眼睛去上班,刚进公司就瞧见了李舒舒,除了那条围巾,我猛然注意到她手指上的戒指,看她如此得意,我脑子里尽是杏儿忧郁的眼神、伤心的眼泪。

丧失理智的我冲上前去,大声呵斥:“李舒舒,晚上下班去地下室,我在地下室等,要是不来,有你后悔的。”

李舒舒有些被吓到了,好在大早上,公司人不多,她很快镇定下来。

当我质问表哥这件事,他很慌乱:“安歌,恳求我你听我解释!”

“解释个屁啊!难道你想说生活没有情趣,找个第三者调味吗?你以为这是做菜?这是婚姻,是责任!对得起杏儿吗?你知不知道,有些事,看起来不过如此,但却是杏儿一个人一秒一秒熬过来的,她还是个孕妇!”我几乎是怒吼。

表哥抓着头发,他告诉我:“李舒舒其实是我的前女友,后来分手,经你介绍,我认识了杏儿,日久生情,顺理成章地结婚,哪想接手杏儿家的公司,居然会再次遇到她。”

这难道是理由?我气冲冲站起身,告诉他:“我不会让杏儿知道这件事,但李舒舒必须离开,如果明天还看到她,我肯定就要下狠手。”

那晚下班,李舒舒没有逃跑,我早早等在地下停车场,她来的时候,脖子上还围着那条丝巾。

我朝她按了按车喇叭,她走了过来。

她坐在副驾驶,拨弄自己的指甲,一副得意的样子。

就让你再嘚瑟一下吧,很快你就会求我了。

“李舒舒,自从我进公司,咱两就掐架,能说个原因不?要是我错了,没准还能及时给你道个歉啊。”我问,脸上挂着笑。

李舒舒冷冷地看着我,她倒是很有理:“我就是嫉妒你来公司两年就是主管,我却熬了五年!你能力平平,老板对你却另眼相看。”

我冷笑:“那是我表哥,我有什么好妒忌的。”

李舒舒惊讶地看着我。

看来表哥没把这件事告诉她,我的猜测是对的。

我劝她赶紧离开,别再联系,否则,两个人最后都是一无所有!以表哥的喜好,他私底下肯定给过不少钱,带着那些钱快走吧,同样是女人,我不会赶尽杀绝。

李舒舒否认,我指着她手指上的戒指说道:“这东西价格不菲吧,我曾经和宋宝玉差点定了,价钱我很清楚,够你不吃不喝一整年的工钱!”

她扭过头,盖住戒指。

李舒舒心里很清楚现在离开,还能带走他的一些钱,死性不改,便会吐得干干净净。

彼此都知道,表哥什么也没有,他有今天,是许杏儿的赠与。她能给,自然可以拿回来。

第二天,我早早来到公司,李舒舒没来。意料之中。这个社会便是这样,如果你斗不过,干脆一开始就别强撑。

我在茶水间喝茶,碰见表哥,他有些沮丧,瞧见我,有些尴尬。

我悄声告诉他,杏儿不会知道这件事,对于李舒舒,已经给了她开除处分,因为泄露公司机密。

表哥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两个人,一个是表哥,一个是多年的朋友,我都不想伤害,但这件事必须要有人承担!”我声音轻细,“哥,别再任性,世界很残酷,没有多少人可以很幸运拥有第二次机会。”

我看见表哥点点头,他长长叹气:“安歌,谢谢有你。”

下了班我就约了杏儿,她已经显怀了,看见我便主动告知,肚子里的孩子是个男孩。

与她聊了两句,她提到文丽,看得出,彼此面上不和,心里却仍旧在牵挂朋友。

“那就把她约出来吧?”我说,杏儿摇头,“我担心文丽还在记恨,她老公出轨被我偶然抓住,许是怪我不该直接说出来吧,有些谎言,需要一辈子去隐瞒的。”

我的心为之一颤,想到表哥的事,不自在地摸了摸头发。

杏儿问我是否查到什么。我摇头,安慰她:“表哥一直都很正常,我看见他在办公室刮胡子,可是哪里也没去,径直回家。”

我尽量说得坦荡,心却跳得猛烈。

“是吗?”杏儿看着我,我猜不出她眼里的内容。

“听说李舒舒被辞退了?”杏儿喝茶,眼睛却一直盯着我。

我努力迎着她的目光,告诉她表哥早想把她开了,但是她业务能力不错,一直在找机会。

杏儿丢下茶杯,吓坏了我。

良久,她才开口:“安歌,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会选择相信你。这个办法最好,保全你哥哥,也保全我的婚姻。”

“杏儿,我有我的苦衷,很多事难得糊涂。”我说道。杏儿微笑,她心知肚明,互相约定此事不要再提,但也不能再有下次,要是被许爸知道,后果不敢设想。

聪明不过杏儿,她定是知道李舒舒,却在我这个好友面前不说破。也罢,愿我那表哥争气,不要再犯事了。

临近晚饭,杏儿却征求,是否一起去看看文丽。我自然是高兴的。两个人买了些水果,决定去找文丽。

开门的是郭风平,他正捧着一碗方便面,瞧见我们来,尴尬不已,躲在厨房不敢出来。文丽看见杏儿,愣了一会儿,但看得出,她很开心。

“文丽,好歹给他加个鸡蛋吧?”我问,文丽瞪了郭风平一眼,“他这几天只能吃方便面。”

“没事,没事。”郭风平一脸的笑,看起来老老实实,哪想他还有转移资产的心思。

三个女人一台戏,太多话需要去说,聊着聊着已经是很晚了,郭风平亲自做了晚餐,肚子饿了,也不管味道如何都吃得干净。表哥最后来接,文丽大赞杏儿找到好老公,一旁的郭风平附和:“向安杰同志学习!”

对于李舒舒的离开,大家是有些议论的,大多只能猜测。自然,多少会联想到与我有关,没准在背后说我是慈禧太后吧,看不惯的人一概清理干净。

我要是有这个本事干嘛不把你们的嘴巴都封起来?

这不算真正有价值的八卦,还有更劲爆的,公司又要来一个新副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