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拿下小丑面具
等我们去后台找梁君生,有女孩告诉我们他刚刚离开,杨东许喊了一声:“不能让他走了!”
还是杨东许跑得快,练过果然不一样,很快就在大门口抓住了他们。等我和文丽气喘吁吁地跑到还没开口就已经瘫坐在地上。文丽捂着肚子一手指着梁君生,“你,你先别跑,我还有话问你!”
梁君生十分淡定,拿出热水来给文丽和我。
文丽一把摔了他手里的热水,“我怕有毒!”
梁君生笑着捡回丢进垃圾桶,脸上还是挂着笑,“我看我们之间一定有误会,不如今晚就澄清吧。”
文丽一跃而起完全看不出她还是个病人,“那晚在公司大楼的是你吧,你差点害死了安歌!”
杨东许把我扶起来,从他身后走出来一个与梁君生个子相仿的人,低着头走到我跟前怯生生地说:“那个,那晚是我,我们本来有个社团就是喜欢恶搞,所以那天是我,对不起,我不知道后果会这么严重。”
这下换我们惊呆了,难道真是我们误会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那男生鞠躬就差磕头了,有女生害怕地看着我议论。
我伸手将他扶起,在这么多人面前认错我要是不原谅岂不该让这些小弟弟小妹妹觉得我小心眼了?这招也够狠啊,就算真是梁君生干的,此刻有了替罪羊我岂不无话可说?脸上都挂着油彩从哪辨认不同?
文丽叉着腰懒洋洋地说了句:“小弟弟,演技不错啊,奥斯卡缺了你简直是一大损失。”
那孩子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打着哈哈低着头一个劲儿地道歉,还掏出钱包马上要付医疗费什么的,解释那时候完全吓傻了等等。我无奈地笑了笑:“已经过去了,眼看你要毕业我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让你负责吧?不过小兄弟,人心险恶,所谓的兄弟情义很多时候并没什么鸟用。别太意气用事,不是自己的责任别瞎承认。”
杨东许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惊大了眼睛。梁君生仍旧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安歌姐,谢谢你来捧场,不过那次害得你受伤真的是我们不对,那时候我听说了就把社团给解散了,没及时说也是怕影响大家毕业,抱歉!请接受我们的原谅!”他这么一说,一大群人纷纷低头向我道歉。
那场面我倒是像慈禧太后,正不分青红皂白打压清白大臣。文丽有些恼了,手一挥像是赶走一群讨厌的苍蝇,“算了,都走吧,她要是那晚摔死了早就化成厉鬼要你们命了。”
大家这才犹豫散去,梁君生提议请我们吃饭算是道歉,杨东许拉着我们笑着拒绝:“我们约好了要一起去吃料理,谢谢你的盛情款待!”
等我们离开校园,文丽打开车窗一通大骂,杨东许拉她进来,我捂着她的嘴巴让她消停。
我才是受害者嘛!杨东许见我不爽快笑着开导我:“安歌,我不该这样去安慰你,不过还是要说,虽然我做侦探的时间不长,也没什么经验可炫耀,手里还是办了不少案子,时间长了也长了心眼。冤冤相报何时了,如果真有什么轮回报应啥的,也该学会在咱们自己手里给了了,别再去计较,特别是这种完全没证据的事。”
我自然明白杨东许的话,指了指自己心口,“明白,我学不会去报复,很多事我都是低下头让它过去。”
“会有人收拾他们的,轮不到我们出手。”文丽看着我,“想吃什么?今晚我请客!”
我正想着吃什么,杏儿就来了电话,她刚刚炖了从乡下带回来的真正的土鸡汤,准备拿来给文丽。
一说到土鸡汤我就有了精神,也只有杏儿弄得到纯真的东西了。赶去咖啡馆,她已经等在那里了,身边没有保姆孩子。一问才知,杏儿家关系缓和,表哥为那几个兄弟赚了不少,还是个免费帮工他们自然开心,也从心里认了这门亲戚。
“杏儿苦尽甘来,许爸肯定是最开心的那个。”我抱着鸡汤喝着,简直是美味,忍不住要给叶航带两碗。杏儿在一边笑,表哥早就吩咐人带去公司了。
喝了汤三个女人自然是要闲聊,杨东许乖乖去做甜品,我们挨着窗户坐下,趴在一起讲悄悄话。
杏儿得知叶航的事惊讶得挺直了身子,说话都无语轮次了,“要是我知道自己曾经杀死人,哎呀,这可怎么是好。”
文丽剥了个栗子给我,不忘缓和气氛:“安歌,当你牵着叶航的手会不会脑补啊?毕竟害死过人。”
我狠狠地踹了文丽一脚,疼得她大叫。杨东许听见文丽的惨叫声赶紧从操作间里冲出来,看见是我又装作若无其事地转过身去。
杏儿说得没错,很多事只能瞒着,能瞒多久就瞒多久,但迟早会捅出来,那时候又该如何去面对呢?
喝了鸡汤胃里有些恶心,我捂着嘴巴使劲吞咽,越往下吞就越难受,杏儿看在眼里,抓下我的手很认真地问我:“安歌,你那个正常吗?”
我还没回答,文丽就吊儿郎当地抢话:“她哪里正常过嘛!”
杏儿还想说什么我伸出手制止,“有时间我自己去,你们不许跟着,走哪都有你们。”
“你晚上睡觉可没我们啊。”文丽接话,杏儿忍不住笑了拍了下她的脸,乐观如她,丝毫看不出是个病人。
说到病,文丽有些哀怨,又该去医院复查了,她伸出手臂给我们看,隔两天一检查已经快让她奔溃了。
不过是夜里十点,表哥派人来接杏儿,顺便把我送回去,路上说起了小丑的事,埋怨我不该把什么事都瞒着。我抓起杏儿的手抬起来看着她手指上的戒指笑着解释:“你生活幸福美满,可不能听太多扰了心神了。”
杏儿埋怨我:“咱们可是朋友,明天文丽检查,我会抽时间去看看。”
左右劝不了他,一直把我送到家杏儿才放心离去。
洗了澡看了一部电影,无聊透顶便回房间窝着读一本书,总听见有人在门外走来走去的声音,不敢趴在猫眼里看,只好打电话叫来公寓保安。
可能是我太紧张,保安告诉我走廊里十分安全,可能是其他客人找不到房间了。也罢,一层楼不少住户,叶航的房间又在中间,听见脚步声也属正常。我再次躺下,睡着了也会突然醒过来,再看时间,都已经两点了。
我拿起手机给叶航打电话,熟悉的电话铃声居然在客厅响了起来。
叶航难道回来了?我诧异,打开房间门果然看见叶航的手机外套凌乱地丢在沙发上,洗手间的灯开着,哗啦啦地流着水。
我轻轻打开门,却瞧见地上一滩血迹!
“叶航!”我惊叫,吓得叶航也叫了出来,“安歌,你干嘛!”
“你受伤了?”我冲上前去查看,叶航的腿上膝盖都被玻璃划伤。
“也不知是谁把油洒了一地,还破了一个杯子,我没注意滑倒了正好跪在玻璃渣上了。”叶航苦笑,我查看了他的伤口,虽都是皮外伤,还是担心有碎玻璃在肉里。
叶航只做了简单包扎,看无大碍也就乖乖回房里休息,我打开门还真的瞧见门口有一滩油,碎掉的玻璃渣像是酒瓶,打电话叫来服务员清扫却迟迟不来,我担心会伤到其他人只好自己动手。
不一会儿保安带着服务员上来了,瞧见我在清扫十分感激。保安告诉我,查了监控发现是一群青年男女估计是酒喝多了在走廊里闹腾,也不小心摔破了酒瓶。
我看叶航伤得不重,并不打算追究,回到房间时叶航已经沉睡。
真是佩服他,头挨着枕头就能入睡,我等悠闲份子真的十分羡慕。不过第二天我仍然在睡足之后醒来,叶航早已离开了。
叫醒他的一定不是闹钟,比起叶航我有些惭愧,叫醒我的是自然醒,就连文丽已经给我不少夺命电话了。
“你不是来陪我的吗?死哪了?”文丽破口大骂,我一手穿着鞋子,一手拿着电话蹦蹦跳跳地去抢电梯,好在运气不错,出门就拦上车杀去医院。
哪想文丽已经帮我挂了妇产科,还是好几百的专家门诊。我拿着挂号单瞪着她。
“丑媳妇儿都要见公婆,万一真怀了,迟早也要见我这个阿姨。”文丽笑嘻嘻伸出摸着我的肚子,“哎呀,没准真有,你说你,每个月的事也不记一个,我是化疗,没了,你这个设备可是正常的。”
这张挂号单总不能浪费吧?硬着头皮找去妇产科,前面排有不少病人。我选了个位置坐下,旁边坐了对着急的情侣,从他们的对话中我听到,没挂上专家号很着急。
我看了看手里的单子,再看了看推推搡搡的病人,很大方地将号免费给了他们。小情侣千恩万谢,我又不收钱只象征性地拿走了他们一串香蕉。
文丽听说我把单子免费给了别人后一脸的无奈,也不好说我什么,只得指着我的鼻子瞪着眼。
杨东许告诉我,那可是文丽出卖色相,她的主治医生利用关系弄了一张专家挂号单,一票难求。
为了表示我的歉意,特意买了水果布丁给她,但文丽的副作用非常大,又开始恶心,腹痛,呕吐,整个人像是受了极刑。我看着病房走廊墙上挂着各种肿瘤图片吓得扔掉了手里的红豆奶茶,那些冒出来的豆子真像一个个肿瘤。
又是花费了一天的时间,咖啡馆太忙杨东许被文丽赶回去,医院里就剩下我照看着她。对于想要呕吐的文丽我一筹莫展,看着旁边病床上似乎正在透析,吓得我拿呕吐袋的手都害怕得发抖。
文丽看到我闭着眼睛不敢看笑出声来,“杏儿跟着里面的医生打了招呼你才能进来的,开眼了吧?”我拼命点头还是不敢睁眼看,第一次觉得健康该有多重要。
我拿出纸巾给文丽擦嘴,她喘着气抓着我的手一个字慢慢吐着:“我这可是最轻的都能难受成这样,更可况他们,上个月做透析的可不是这个人。”
见我还不睁眼,文丽伸出手来剥开,我抬头看了那个病人,身上插满了大大小小的管子,除了仪器的叫声,似乎死神已经在割据他的生命。护士这时拿来清单,我随便看了一眼吓了一跳。
不生病不知毛爷爷重要啊!那一连串的数字简直要激起我的血压。文丽夺过清单讪笑着指了指最后结算单上的签名,全都是杨东许,家属关系那一栏写着夫妻。
我明白文丽是感激,这个世界很残酷,要很努力很努力才会有一点点的收获,但大多数的人在辛苦一点点后罢手不再尝试。失败的人那么多,成功的永远是极少。
文丽拿出口红照着镜子不忘笑着告诉我:“安歌,老天迟早会被我的赤诚打动,悲剧那么多,我一定会逃过。”
我激动地拥抱文丽,这个从大学时代就帮我的大姐姐更是我生命中的导师,一步步让自己明白,生活应该是什么样。
命运开始垂怜她,下午检查报告就送了过来,情况乐观。文丽死死抓着床单差点哭了,我知道她一直熬着。
我抠了抠她的脚,文丽忍不住笑踹了我一把,“滚,给老娘买冰激凌,一楼带帽子的那个,不要我的医生看到了。”
“遵命!”我乘电梯去一楼,中途上来了人就这么看到了陈琪美。
看到她我立刻就想到那些下了药的小甜品,心里的气都要挤在一起差点蹦出来,要不是电梯里都是人我肯定已经上前给她脸色了。
我站在最后,她并没有看到我,为了不被发现,我故意低着头躲在个子高大的人身后,她脸上似乎有伤,手里拿着跌打药。电梯到一楼,我看她走出去腿也不是很利索。
虽然她在最后关头选择帮助叶航,但还是无法消除我对她的咬牙切齿,文丽得知我遇见陈琪美的事后脸上很淡定。
“不会是你派人打的吧?”我问,文丽一脸的坏笑,“我不过是让人时不时问候一下,放心,那种人就欠收拾!”说完她吃着冰激凌,拿勺子挖了一大口给我。
我担心文丽太过,反复交代她适可而止,看那陈琪美脸上的淤青估计下手有点重了。
等我们回咖啡馆只见杨东许拿着拖把浑身是汗,说是下水道堵住了,找来师傅帮忙了半天发现是一小本日记,可惜字迹完全看不清,也不知是谁丢进去了。
我瞧了瞧洗手间的垃圾桶,那日记本十分眼熟,不就是文丽藏在柜子里的吗?再看文丽她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可能是哪个客人不小心丢下去的。”
想必是她愿望快达成,生活有了目标不再期许虚妄的幻想了吧?不过那傻愣愣的杨东许怎么不向文丽求婚呢?
想到结婚叶航的电话就来了,婚纱照已经制作出来,准备与我商量婚纱的事情。
“有人免费送我们吗?”我问,叶航哈哈笑,我能从电话中听到他笑得喘气的声音,“我准备为你买一件,人生唯一一次不能将就了。”听到这,我数着指头算了算,婚纱可是一大笔开支!
“要不,我们就租一件吧,你担心我老妈会有意见我可以撒谎说买的啊。”我抽出一支笔来好好清算,“你许我一生一世就够了。”
文丽从我身边经过故意抱着个垃圾桶呕吐,挖苦我和叶航的对话太恶心。
我拍了下她的屁股瞪了一眼,这时有人抱着花走近咖啡馆拿着一张卡问道谁是安歌。
文丽莫名地看了我一眼就抱过花顺手给了小哥一笔小费。
“哎呦,是叶航啊!”文丽故意翘着兰花指夹着卡,我疑惑地夺过来,都老夫老妻了还玩这套?不过一瞧还真是他,说是晚上有人请他吃饭,要求带上家属。
打个电话不就接了,还送来一把花,多浪费钱啊!不过心里还是美滋滋的,赶紧跟文丽道别回家换衣服去咯!
迫不及待地回到家打开门瞧见叶航也在,他正巧回家换衣服。
肯定是不一样的客人,他那样子倒是很隆重,为了不给他丢脸,我打开衣柜一件件开始穿上脱下。
满柜子衣服居然挑不出满意的,更恐惧的是,我发现自己长胖了,腰肥了一圈!那件白裙子还是叶航送的怎么穿都嫌勒得紧。
叶航在外等不及了打开门就这么瞧见我在镜子前龇牙咧嘴地挤着衣服。他上下打量了我一圈,安静地憋住笑挑出一件紫色的裙子来。
等我穿上衣服发现耳环没戴,又急急忙忙冲进洗手间,结果着急之下怎么也戴不上,叶航轻轻叹了一口气让我坐下,“让我来帮你戴耳环。”
还是他送的那对珍珠耳环,我还没开始回味他都已经戴好了,一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拉着我快速离开。
切确地说,是叶航国外同学的聚会,好多年不见大家十分亲切,称呼我为“叶太太”。也好,这样称呼听着舒服。
似乎每个人酒量都不错,还有人喝多了拉着叶航满嘴的法语,他居然也能接话,相比之下自己在大学简直太安逸了,真怀疑自己白活了这么些年。
一位女同学突然说到了阮沁,大家有些安静,不约而同地看着正吃着牛肉的我,我嚼着牛肉默默地看着他们。
叶航拿出纸来轻轻擦掉我嘴角的油汤,大伙儿看我吃得开心根本没在意纷纷举起酒杯来打起圆场,不是我没听见,是我释怀不愿多说。
有人拿来花生酱刷面包,叶航赶紧将它推过去心细解释:“安歌对花生过敏。”
一群女生哇哦惊呼,大学时期都没见叶航体贴过谁。看着她们的笑脸却让我有种错觉,似乎都被揉捏过的,呈现着次品的气息。我感觉腹部有些不舒服起身去洗手间。
有人说女厕永远是八卦的衍生地,可不,我刚解决完问题就听见有好几个高跟鞋的声音闯进来,议论着叶航。
“未婚妻很普通嘛,要颜值也只能是中上,情商也不见得有多高。这个世道还真有灰姑娘的故事啊。”
“可不,大学时我还给叶航送过情诗,为了显示自己才华还用了好几种语言。”
“你这算什么?我一个理工生还为了叶航设计了一款游戏,打通关了可就有我的告白惊喜!哪想我制作的游戏软件被别人高价买走,居然赚了一套房钱!”
……
我呆呆地听着她们的议论,感叹自己是不是捡了个大便宜。要说自己是否生气,那可没有,犯不着,叶航已经是囊中之物了。
我回到宴会照样吃吃喝喝,上来一盘龙虾叶航很自然地剥了壳放在我的碗里还不忘与身边的同学说笑。
倒是那些女同学一个个惊讶得很,用怪异的眼光看着我。
“谢谢亲爱的。”我轻声说道,叶航笑着点头,拿来一块三明治打开看没有我讨厌的才放心塞进我的嘴里。
这赤裸裸的秀恩爱已经帮我回答了那些问题:我不是灰姑娘,但能遇到宠爱自己的王子。
有人问叶航可是定了结婚的时间,我看了看叶航,喝了口果汁,他笑着举起酒杯,拉起我的手,“日子还是岳父岳母选的,就下个月六号,六六大顺!”
我喝下的果汁全喷了出来。